「需要休息一下吗？」
看着她眉头皱起的样子，我由心为她感到不忍。
一定是非常痛，她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吧！
不用多想，我也知道不可能是这样……
「当然不用，你是笨蛋吗？就这样轻轻被人撞了一下，怎麽需要休息？」
她的语句带点冒犯，可我并不介意。这或许就是少女在面对男性时的特权之一。
初时被她骂时，我还会有点不适。在渐渐适应後，这样的说话方法反而能让我们看起来更加熟悉。
不过我是知道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实际上并没有所见般美好。
「对了，你没有其他事情做吗？」
我抬起了多次被放下的椅子，按着原定的路线再次出发。
「配合你的工作，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吗？」
「可搬动这张椅子，需要用到我们两个人吗？」
我回头一望，却发现她搔了搔头。
这麽简单的问题，也需要思考吗？
「也许吧！」
片刻後，我得到了她的回答，却不如我的预期。
「就没有其他事情要做吗，莉莉？」
「这难道就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吗？」
她所说的，到底是什麽事情？和我走在同一条路上吗？
不太明白，但我也不想在此多作回应。
「客人在不到二十分钟之内就会过来了，而我们只有两个人，不应该分工合作一下吗？」
我回望向她说道，却发现她黑着脸，扁着小嘴。
「笨蛋，笨蛋！笨蛋！」
越发加重的喊话，让她用力握紧的小手垂在两旁，不止地发颤。
「我知道我自己没多聪明，但也还没到笨蛋的程度吧！」
「所以说，你就是个笨蛋，笨蛋！」
我到底又有什麽地方说错了？有需要多次强调我是个笨蛋吗？
看来任何的解释，都无法让我脱离笨蛋这个称号。
我脑子里想不出回话的内容，只能在路过走廊转角时，轻轻叹了一口气。
来到了後庭，我却发现那边多出了一张长桌，以及一张和我手上一模一样的椅子。
纯白的餐布在背景的淡绿下显得更为突出。在一片白色上放置的五颜六色，更是让精致的小点在桌布的衬托下变得更加耀眼。
原来早在我侍候大小姐两人时，莉莉已经把我要完成的工作做完了。
心里这样想，可我嘴里还是不争气地说道∶「你到底是什麽时候完成的。」
「就在你躲在饭厅里偷懒的时候。」
她这样说着，可眉目间流露的得意，似是想让我表扬她的样子。
我没有躲，也没在饭厅里偷懒。可对这件事实早有定论的她，必然不会接受一顿午饭花费近两个小时的事实。
「真厉害呢，莉莉，竟然在这麽短时间内把这麽多的事情做完。」
我知道她想要的不是我的解释，而是对她的一句简单夸奖。
「没什麽，如果让洛奇来做，一定能比我做得更快。」
她双手放在背後，轻点头，扭着腰。略为羞涩的她还在接受我的赞美时，把这个什麽事情都没做的我夸了一遍。
「不会的莉莉。如果不是有你帮忙，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我是绝对无法把场地布置像你弄得这麽漂亮。」
任何人，就算是像莉莉这样的花季少女，也是无法抗拒来自别人的赞美。
虽说挂在长桌上的桌布还有着一点点的皱折，但这些无伤大雅的小瑕疵，不正是莉莉可爱的地方？
「我哪有你说得这麽好……」
她陷於喜悦之中，连自己把右脚尖提了起来都没有发现。
「真是谢谢你了，莉莉，你真的做得很好。现在只差两枚魔晶石就布置完成了。」
「什麽，竟然还有东西要放？」
她的神色在脚掌回落时，瞬落低落了不少。
「我看你也累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
「这怎麽行，大小姐可以让我来帮你的。」
我把手中的椅子推进桌底，却对她所说的内容没有任何印象。
「你已帮我做了很多事情了。看你的样子，你也累了，不去休息一下吗？」
「我哪有累了，只不过是工作了一下子，我怎麽会累了。」
「没办系的。接下来的事情，由我一个人做，也能够完成的。」
「真的不需要我吗？」
她的声线带点失落。
「不用让自己这麽辛苦的，莉莉。偶而，也要让自己放松一下。」
「可我现在就觉得很好啊！」
她摆了摆手，踏着小碎步，跟了上来。
「你怎麽又跟了过来……」
「我没事情做啊！」
「你没事情做也不用跟在我身後啊。」
我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她。
「你这人怎麽这样，连别人想做什麽都要管。」
如果不是你跟在我身後，你以为我会管这件事？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工作之馀，也应该休息一下的……」
身後的美人儿真是让我生不起气来。虽说我没把心中的想法出来，但故乱编出的也是强差人意。
「你别把我想得这麽脆弱，好吗？」
怎麽说着说着，她心里的气竟然随着回落的语调，自动地消了下去。
「不过，我就当作你是在关心我好了。」
不过她这样的语气，有点腻人，让我到听到之馀无褔享受。
我不明白她心中的变化，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那就是莉莉这个牛皮糖，我在短时间内是甩不掉的了。
「随你吧。」
我轻叹。
「吃完饭散一下步，也是应该的吧……」
她跟在我身後，应声低喃。
真不懂这些人为什麽要在自己行为後，冠以一个更为合理的理由。难道像这样子换个理由，就能改变一开始的动机吗？
先不说现在离午饭时间已经隔了多久，单论散步，也不用死死地跟在我身後吧！
再说了，你在一个早餐只吃了半个变味的面包丶午餐拖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入口的人面前说这些话，会不会太过嘲讽了点。
大人不计小人过。
我算不上大人，但和一个女生计较，那也太掉价了。
「被别人这样跟着，真的有点不习惯。」
「你们快就会习惯的了。」
我心里正气愤着，没能听见她在我背後说出的低语。
「你刚说了什麽？你的声音有点小。」
「没…没什麽，我说…像这样子，也…也不错呀！哈…哈！」
她抓了抓後脑，笑嘻嘻的样子让我有点害怕。
「嗯。不过现在天气这麽热，你穿这麽多，不会觉得热吗？」
我望着她身上穿着的那套厚重衣服，留意到她额间流下的汗水。
「当然会热啊，可我有什麽办法。正式的女仆装就只有这个样式。」
「要不要我向上面反映一下，让你们不用在夏天穿这种长袖衣。」
「还是别了。」
她摇了摇头。
「为什麽？」
我不解地问道。
「由你这样一个男生提出的要求，我一想就知道会发生什麽事情。」
难道她以为我会要求把女仆装的布料大大减少吗？
我难道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我只是略略地有过这样的想法，但那也只是一下，而且我已经改变了我的想法了……
请你别再用这种鄙视般的视神望着我，好吗？
「哪有这种事……」
避开了她不带善意的目光，我连忙回道。
「你算是在间接承认我的说法吗？」
她用着轻佻的语气，一矢中的，刺中了我的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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